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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汁汁呼 小九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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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知瞞不住,胡綏綏一情一切的講給裴焱聽:“她總罵姝兒,綏綏不忍姝兒難過,就叼著她去找姑姑姨姨玩。”

那幾日他總在月轉西時分才歸府,這些事一迷兒不知,這個疑惑解開,裴焱繼續問:“受了委屈,為何不與我說?”

“裴裴忙,那幾日都忙脫肉了,綏綏不願裴裴再煩心。”胡綏綏把纖指去撫摸裴焱的眉心,認真回道。

聽了這一句話,裴焱今日的不快都飛到了爪哇國去了,側著頸兒,不言不語,深深地溜胡綏綏一眼。

讓他這麽一溜,胡綏綏會錯了意,兩排牙齒捉對廝打,露出驚慌的顏色,她大著膽問道:“啊……裴裴還是要拔牙嗎?拔牙之前,綏綏能再咬裴裴一口嗎?”

話至後半截,不禁珠淚雙拋,音聲酸楚。

雖說拔牙沒有被火燒那般可怕,但失去尖牙,往後要怎麽吃東西。

原來在胡綏綏眼裏他是個兇狠的角色,裴焱無語,溫熱的掌心去揾濕濡的香腮:“不拔,我不會拔你的牙。”

“當真?”胡綏綏轉悲為喜。

“不拔,綏綏別再胡思亂想,弄得我像個大惡人。”裴焱回道。

裴焱發了個誓讓胡綏綏安心,胡綏綏笑嘻嘻倒進裴焱懷裏,放出無限的嬌媚神氣:“裴裴果真是好人。”

桌上的燭光映在胡綏綏的腮上,只說是紅得可愛。裴焱不覺心中一動,趁勢一摟,在腮上連親數口,親訖還用手指捏了一把,胡綏綏吃疼,白松松的腰扭動著,順勢拍掉在臉上作惡的手。

誰知手指那剛冒點頭的指甲再次劃傷了裴焱。

裴焱盯著手上的傷口,捉過胡綏綏的手,替她修指甲。

胡綏綏欲哭無淚,畏畏縮縮,呆在裴焱懷裏,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指甲被剪去。

沒有指甲在背上抓撓,熄燭以後在榻上沖開肉陣的瞬間,裴焱舒爽得身兒震動,樓住驚鴻也似的姿態,低聲把胡綏綏的名兒喊。

……

次日天剛亮,一出寢室便有小奚奴來報,裴鋒與程清今日要啟程歸鄉了。裴焱差人備了一些路上所需品,並未露面相送。

二人一離開,府衙的氣氛不再死沈。

不過裴姝今日還是悶悶不樂的,裴焱下番後陪她圓情了半個時辰,她自始至終都無笑意。

歇息了一會兒,裴焱問:“姝兒怎又不高興了?”

裴姝撇撇嘴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,道:“爹爹,姝兒今日又被小九姑遮了路。”

裴姝搶過一只叫小九姑的貓的魚。後來雖然還了魚,還時不時拿魚餉之,但一補饑瘡後,小九姑心裏還是會記恨著裴姝搶它魚之事。

每每裴姝買魚而歸,總能與小九姑在路上相見。

小九姑在原地裏株橛不移,做出夫貓鷙禽之狀,鬖毛發一根根豎起,拖著尾腔喵一聲,眼裏耀出不善的光。

裴姝乞丕丕心驚,汁汁呼貓也無用,只能拋下一條魚,打個滑擦,繞路間行。

一只上戶狐貍,被貍狌欺負得走路挺不起腰來,好是不中。裴姝含淚在記事冊上這般寫:打訛一次,無法補救是也。

今日下課後在府衙附近玩耍,又一次被小九姑遮了路,裴姝愁眉苦臉問裴焱:“爹爹,您知道小九姑為什麽這般兇嗎?”

“小九姑是貍狌,性子就是這般兇,難馴擾吧。”裴焱不勾思笑回。

“不是呢。”裴姝搖頭,慢慢白所以,“近春時,牝貓無牡貓相伴,唔,應該是……寂寞了吧。”

小九姑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牝貓,色白,爪子通透如玉。

裴焱正飲水解渴,聞裴姝這番稚言,水從口中噀出,良久啞口無言。

這話是誰教她的?

過了幾日,裴姝蹲在府前和自己打鵲兒,等裴焱人情回來,開口就道:“爹爹,原來小九姑有牡貓相伴的,是一只銜蟬,那姝兒什麽時候能有牡狐貍相伴呢?”

裴焱心肝被摘了下來似,痛得臉色大改,抱起裴姝,好頭好面,溫言教導:“凡牡物,包括人,遇良難,遇壞易,牡物性情不定,如人七貧七富。姝兒還小,不懂這個理,不著急,不著急,不著急。”連說了三句不著急,自己心裏卻著急得慌。

晚間和胡綏綏說提起裴姝想要牡狐貍相伴的事兒,一提起來心情十分激動,頻拍榻板,總說世間無人配得上裴姝。

“估摸著姝兒不是想要牡狐貍相伴。”胡綏綏二指撮著下巴,思考著回,“前些時日姝兒與綏綏說往後可以的話,要和漁夫恭喜,這樣便日日能食魚。”

裴焱極其痛心:“癡也!癡也!”

胡綏綏附和:“是有些癡了。”

在外頭流浪多年的小九姑,被一戶愛貓的人家,用魚和鹽給聘去了。

裴姝松了口氣,被聘去了也好,以後走在路上再也不用避著小九姑了。

小九姑被人聘去後澡了身,臟兮兮的白毛瞬間柔軟發光,只有尾巴哪兒是黑乎乎的,如何也洗不幹凈,原來小九姑是一只雪裏拖槍,脖掛又金鎖,走起路來好不威風,蟠蜿而睡,又好不優雅。

聘請它的那戶人家,還聘了許多貓,有銜蟬、烏雲蓋雪、金瓶掛玉鉤等,小九姑很快與它們打成了一片。

然後小九姑就帶著這些貓兒,一塊來尋裴姝報仇。

一日旁午,雪方停,裴焱在前院哪兒寫信,晁巾闕與吐蕃前幾日又打了起來,今次與往日不同,吐蕃被打成了一群無頭蒼蠅似的,到處亂竄,晁巾闕殺敵猛,但負了傷。不少刺史都送上書信慰問,周巡也讓裴焱寫封信送過去。

裴焱拈著管,遲遲不落筆,一旁的周巡意緒無聊,把頭一低,看見桌腿滿是嚙痕,無聲道句奇怪,嘀咕著問:“府君家中養犬乎?”

“無。”裴焱不知他為何突然發問,簡潔回話。

“怪哉!那桌腿怎有嚙痕如此?怪哉!怪哉!”周巡發出一聲聲驚嘆。

這下裴焱明白過來了,在紙上隨意寫了幾個字,隨口扯謊:“我手癢,摳的。”

裴姝正值毀牙年齡,牙癢癢,總愛咬些堅硬物,她頗愛咬前院辦公的桌腿。那張桌子紅木制,香氣淡淡,咬起來也不矼牙。

裴姝把四個腿兒都咬了一遍,裴焱不曾制止過。

言次間,眼前“嗖”的閃過一團白影,直往後院奔去。

白影消失,空中漂浮著幾團白毛。

周巡眼力佳,看清了白影是何物了,是一只穿了松綠花襖的小狐貍,他問:“府君,方才有只狐貍跑過去了……”

“呵呵……”裴焱也看清了,那狐貍不就是裴姝嗎?

畢露原形,還跑得這麽著急,不知遇到了何事。裴焱訕笑著分辯:“翁翁眼錯了罷,我什麽也沒瞧見啊。”

話音剛落,小九姑出現,帶著一群貓兒嗅著裴姝的氣味奔去。

又是狐貍又是貓的,周巡撓頭好生納悶:“府君的後院是有什麽好東西嗎?”

看見氣勢洶洶的小九姑,裴焱暗叫不好,把手中的筆一扔,匆匆往後院去。

到了後院,只見化成狐貍的裴姝被數只貓兒緊追不舍,她邊跑邊打喚胡綏綏:“阿娘!阿娘!快救救姝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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